江潮晚习惯晨起练武,这个习惯自父母尚在时延续到如今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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他寄居姨母家已有三年,每日里除却练武便是陪着表弟妹两人读书玩耍,姨丈身为长歌门门主,并无要事需他相助,倒令得他颇为闲散。
前些日子听说明年天策府会佂军,他便想着既无事,便去参军也好,既可保家卫国,又可摆脱如今的无所事事。
这般想着,他停下挥枪的手擦了擦汗,回头间见着表弟,叫了声:“怜生。”
“表哥,”杨怜生回应,问道:“你可曾听说过霸刀山庄大少爷柳树鸣?”
“略有耳闻。”江潮晚点头,“据说人品样貌均为上上,是难得的青年才俊。”
“这样吗?”杨怜生沉思着。
“怎么忽然打听他?”
“表哥在此练武有所不知,前院里霸刀山庄忽然送了聘礼,说是要迎娶怜幽。”
“这…喜事啊,怜生如何不开心?”江潮晚疑惑。
“怜幽不想嫁。”杨怜生摇头,“只是爹娘不好拒绝,我也只能打听打听对方人品,看是否良配。”
“那,那我能做点什么?”
“不用不用,”杨怜生连忙摆手,“我也就是随便问问,霸刀山庄高门大户的,想来也不会有什么不好。表哥你就当我发发牢骚罢。”
江潮晚见他离开,想了想,回屋换了身干净的衣裳去了偏院。
送礼的队伍已被安排在门内客房住下,江潮晚过去后寻了几个人相询,对方言谈间对自家少爷均是交口称赞,看其神情,皆是真心,并非刻意演来给外人看的。
江潮晚心里有了底,正待离开却被人叫住。回过头去,只见那人身形颀长,面容刚毅,穿着身轻甲,端的是一派正气。
“阁下是?”
“周渡野,”那人走上前来,“此次来替鸣哥送礼的。”
站在身侧了,江潮晚才发现他竟比自己还要高半头,正感慨,听对方问“你叫什么名字?”连忙回答:“在下江潮晚,杨夫人是我姨母。”
“江,潮,晚。”周渡野一字一顿的念了他的名字,十分慎重的样子,倒令他觉得奇怪。
“你是在打听鸣哥的信息?”周渡野笑着道:“不如来问我?一定知无不言。”
“那就叨扰了。”江潮晚道谢。
两人到院中凉亭里就坐,下人很快送上茶水,浅饮半杯后江潮晚开始打听,周渡野便当真言无不尽,连柳树鸣幼时与他争抢风筝掉进池子里的事都被提及,惹得江潮晚哭笑不得,一双凤眼弯成了两枚月牙。
周渡野见状,不由也有些开心,笑道:“你问了我这么多问题,是不是也该让我问几句?”
江潮晚以为他要替柳树鸣打听表妹的事,便道:“你问吧。”
“嗯。”周渡野煞有介事的沉吟一番,正在江潮晚思考他要问些什么的时候,却听对方开口:“你今年多大?”
“啊?”江潮晚茫然,“你是问我吗?”
“不可以吗?”对方反问。
刚才好像确实也没提要问谁,江潮晚只得答道:“双十。”
“我廿四。”周渡野又问:“你可有情缘?”
“…没有。”
“巧了,我也没有。”周渡野有些高兴起来,“那你想要找一个什么样的情缘呢?”
“…”两人便在这奇怪的一问一答中坐了许久,直到最后离开,江潮晚也没弄清楚对方到底想做什么。
江潮晚当夜将自己打探到的信息告诉了杨怜生,对方很是感谢了一番。
次日,江潮晚仍旧早起练武,待得收势时忽听一旁有掌声传来,一看,却是周渡野。
“阿晚好功夫。”周渡野给他递上手巾,“擦擦汗。”
江潮晚接过抹了几下,“渡野哥起得这么早。”
“送礼的队伍今日要启程回去。”周渡野道:“我也得离开。”
“这么快?”与他相谈甚欢,江潮晚略有几分不舍。
“总不好让鸣哥久候。”周渡野正想再说什么,忽见一霸刀弟子急匆匆上前,瞥了一眼江潮晚,道:“周少爷,刚才得到消息,杨家大小姐逃婚,离家出走了。”
“什么?”江潮晚和周渡野异口同声。
周渡野接着问道:“什么时候离开的?可派人去寻了?”
“应是昨夜就走了,杨门主已经派了人出去。”那人道:“周少爷,我们现下该如何?”
周渡野斟酌几番,“你带领队伍先回去,把消息告诉鸣哥。我留在这里看看后续情况,一有消息,便传信回去。”
“是。”那人离开。
“渡野哥…实在抱歉。”江潮晚开口。
“何须你来道歉。”周渡野摇头,“只是霸刀前来送礼闹得人尽皆知,若新娘子找不见,还不知要闹些什么笑话。”他苦笑两声:“也罢,我也出去找一找吧,”
“我陪你一起去!”江潮晚拉住他的手腕。
周渡野看了看对方的手,笑着点头,“好。”
两人连着长歌门弟子一起寻了些日子没有音信,周渡野却忽然接到柳树鸣的飞鸽传书,说是不必找了,改由杨怜生代嫁,看得他是一头雾水,只好与江潮晚道别,急匆匆赶了回去与柳树鸣当面相询。
这一问,倒让他有些吃惊,原来七夕那夜所见之人,很可能不是杨怜幽,而是杨怜生!
“如果你娶错了呢?”周渡野问他。
“如果错了…”对方低眉,倏尔浅笑:“如果错了,他也是我柳树鸣明媒正娶的妻子。”
既如此,周渡野便不再劝阻,待到吉日,随他一起去迎亲。
江潮晚是杨怜生的表哥,杨父为显重视便让他送嫁,令他背了表弟上花轿。
江潮晚平日里穿得简朴,虽则容颜不凡,比起此刻盛装仍差了许多,他随候在花轿一侧,抬头看见周渡野时轻轻笑了一下,竟比那轿旁插着的鲜花还要炫目。
周渡野又觉察到了七夕那夜同样的感觉,像是心口被什么狠狠撞击了一番,不疼,却有些酥麻。
待到柳树鸣与杨怜生成亲那日,周渡野邀着江潮晚在一旁同饮,两人都很为他们高兴,不由得就喝多了,被山庄弟子搀扶着回屋时还拉着手不愿分开,说是要继续喝到天亮。
弟子无法,只得将两人安排在一处,好在床榻宽松,也能睡得下两人。
酒酣之时身体不自觉便会发热,又是两个成年男子宿在一处,躺下不过片刻,两人就热得扯了衣衫,露出精壮的身体。
待到后半夜,晚风习习,没得遮盖的两人又觉凉爽,磨着蹭着,便拥在了一处。
天光大亮之时,宿醉的人陆续清醒。
江潮晚刚醒时尚觉头晕,半眯着眼醒神,待到睁眼,只见得满目肌肤皮肉,一点红晕。
他有些恍神,竟伸出手指轻轻刮弄了一下,耳间忽闻一声浅吟,惊得他仓皇抬头,恰落入周渡野泛着热意的眼。
“…”四目相对,无话可说。
“我…”
“你…”
江潮晚忽觉身下有异,连忙后退,扯过揉成一团的被单扔过去给他,支吾道:“渡野哥,你…你盖上。”
周渡野一时也有些尴尬,转过身将之围在身下平复躁动,耳间听得对方悉悉索索的起床声,却久久不能平静。
待到彻底安静下来,江潮晚已经收拾好站在了门边欲要出门,周渡野心一慌,唤了声“阿晚。”
江潮晚停住,却仍旧背对着他。
“阿晚,”周渡野压着嗓子问:“昨夜,昨夜我可有冒犯于你?”
“没有!”江潮晚很快回答,随即察觉自己反应过度,又补充道:“我们昨夜许是喝得太多,一躺下就睡着了,什么也没有!”
这话说得好像也有些不对,江潮晚反应片刻,耳尖一红,拉开门出去了。
周渡野从床上下来,换上干净的衣裳,出门前回头看了看已经被他整理好的床铺,忽然笑了笑。
看起来,阿晚对他,似乎并非全然无情。
那他便知晓今后该如何做了。
周渡野意气风发的出了门,好似昨日成亲做新郎官的是他一样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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